德國電影《蘿拉快跑》|每年歲末,我總在回望時想到它

by Y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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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轉眼又年尾,該是回顧過去、展望未來的時節。每年的這個時刻,我總會想到《蘿拉快跑》。

《蘿拉快跑》與其說是部電影,不如說更似一場遊戲。它沒有一般電影那樣固定的起伏、高潮和結局,而是能夠不斷地重來。在不足九十分鐘的片長中,女主角蘿拉三次奔跑不止,只為救男友一命。

電影透過主角不斷累積的「技能」和「經驗值」,以遊戲者的姿態,呈現了一場關於命運的賽局。這種獨特的劇情設置,至今看來仍舊新鮮有趣。

蘿拉的三次奔跑各有不同結局,也像闖關遊戲般,在一次次GAME OVER中,尋找屬於自己的Happy Ending。第一次,蘿拉未能籌到錢,與男友曼尼一起搶超市,最終身中槍亡;第二次,她雖從父親的銀行搶得十萬馬克,但曼尼卻慘遭急救車撞死;終於,第三次奔跑帶來了皆大歡喜的結局。

蘿拉在賭場贏得十萬馬克,男友也從流浪漢手中取回自己的錢。雖然結局完滿,但影片真正表達的,是無論哪種結局,似乎總逃不開所謂的命運。

限時20分鐘的狂奔,每分每秒都彌足珍貴,稍有偏差,便可能偏離原本軌跡。

故事始於一個造型怪異的巨大鐘錶。鐘擺搖晃時,隆隆巨響伴隨著滴答聲,營造出一種時光無情、不可抗拒的氛圍。人在時間面前顯得如此渺小,只能像蘿拉那樣被其無情地吞噬。

蘿拉的每次奔跑,都像蝴蝶效應般引起連鎖反應。

一個微小的變化,就可能讓蘿拉和她遇見的人們的命運發生不可控的改變。銀行的女職員,是獲得愛情還是選擇了自殺?騎單車的男孩,是過著幸福生活還是終成流浪漢?一秒鐘,究竟能改變多少。

《蘿拉快跑》以三次不停的奔跑,展現了宇宙間最不可思議的力量:時間與命運。片中有一幕非常突出,就是蘿拉接到男友的求救電話後,她對著電話大喊,希望男友冷靜思考。

隨著她話音落下,電影進入一段長時間的「無聲處理」,所有聲音戛然而止。這樣的處理,不僅突出蘿拉的焦急與內心掙扎,更富有象徵意義。

蘿拉(人類)聰明、敏捷,似乎是萬物主宰,但烏龜,如同時間、命運,緩慢而漫長,不可捉摸又永不停歇。

人的一生,再聰明也終究躲不過時間的掌控、命運的安排。導演用這一幕不僅在諷刺,也是進行一場屬於人類的反思。

有趣的是,蘿拉的三次奔跑彼此關聯,宛如遊戲中的復活的我們,記取了上次教訓。第二次奔跑中,她因第一次經驗學會如何使用槍,成功搶走銀行的十萬馬克。銀行保安因未盡職守而發病,這一幕卻是在蘿拉第三次奔跑中出現。

觀眾看似困惑,卻在隨後的恍然大悟中,與導演一同將命運這兩字演繹得淋漓盡致。

片初,自信勇敢的蘿拉以遊戲的方式主宰命運,不斷選擇更好的結局。然而到了第三次奔跑,她開始祈求天意,希望得到指引。最終,在一連串的巧合下,她走進賭場,將自己和男友的未來交給一場未知的賭局。

骰子最終停在何處,懸而未決。這一切仍是命運的安排。

或許,從一開始,蘿拉就是走進了宿命的圈套。生死一瞬,不由她決定。蘿拉試圖打破這一切,最終也只能得到命運的憐憫。

但人生終究不是通關遊戲,跑下去吧。年年歲末,總是這樣鼓勵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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